卡夫卡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法律的荒谬和残酷:
法庭总是被罪责吸引。[35]
(法庭)不仅会定一个无辜人的罪,还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定罪。[36]
法院系统的内在是否和它的外在形象一样令人厌恶。[37]
谎言被说成是世界的秩序。[38]
法庭是法律正义的唯一机构;可是又无法通过法庭来保证法律正义。作为正义的唯一机构,法庭理应受到请愿人的尊重;作为事实上不正义的机构,法庭又该受到他的蔑视;所以,由于正义的唯一机构不能提供正义,请愿人会感到愤怒。[39]
当卡夫卡看到那些由于安全设施不足而伤残的工人时,他和那些请愿人一样充满了激愤。据布罗德记载,卡夫卡在保险公司里目睹了那些伤残工人受到各级官员的推诿、搪塞、斥责甚至谩骂,卡夫卡曾惊讶地说:“这些人多么老实啊,他们没有冲进保险公司,把一切砸得稀巴烂,却跑来请愿。”[40]卡夫卡感到工人已经成了强大的官僚机构的牺牲品,从而对那些社会的弱小者充满同情。他会在法庭上不惜悄悄地损害自己公司的利益,有时甚至还给原告支付诉讼费。在《审判》中,那些被告也总是像卡夫卡的当事人一样,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“他们从未完全直立,弯着背,跪着膝,像街头乞丐一样站在那儿”。因此,约瑟夫·K. 也像卡夫卡一样悲叹道:“他们得多丢脸呀。”[4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