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:“我是猫儿垭垭豁里的人,你们还不晓得哟!直是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哟!”
我突然想起:他叫驷马子。一九五七年冬天和舅舅一路赶平昌,去看在县里集中学习的爹,舅舅牛娃子带着立之老祖给他送的那个青花瓷瓶,在平昌一完小见过他。我想起我父亲后来跟我说过,那年是整风反右,驷马子银行的人都在一完小集中学习。他爷爷带这个花瓶给他,示意他大鸣大放中不要乱说,要守口如瓶,哪知他后来还是因为给党委书记提意见被划为右派分子。
我忍不住问:“同志,那你现在在哪里办工作呢?”
他长叹了一声:“娃儿,我现在是回来啦!我是凤凰落毛不如个鸡啰!”
大伙儿听不懂,但还是一阵哈哈大笑。
我一下子开了窍,说:“我想起来了,那年我和舅舅来平昌一完小见过你,你洗脸盆里那只花瓶,是立之老祖叫舅舅带给你的!”
“那个是你舅舅?牛娃子?哦!你这娃娃记性好!”他长叹一声问我:“你晓不晓得立之老祖葬在哪里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