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珍搂住了爸爸的脖子,将自己的小脸蛋紧贴在爸爸的脸上。
守门老头赶紧拿起笤帚,替那当爸爸的扫尽身上的雪。
他放下自己的女儿后,才发现了秀娟。
“是你?……”他出乎意料地愣住了,呆呆地望着她。
“希望你以后遵守接孩子的时间。”她冷冷地说,说罢,一秒也不停留,与他擦身而过,走出去了。
雪,不知何时下起来的。雪花很大,轻悠悠地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她身上,一会儿,就将她变成了个雪人。她飞快地蹬着自行车,并非急于回家,而是凭一种带盲目性的力量,不假思索地只顾朝前蹬,朝前蹬……车速增加了风势。寒冷的西北风,刮在脸上,像一把把针不停地迎面抛来,可她连一点点寒意都没有感觉到。
她的双眼渐渐被泪水模糊了。泪水顺着面颊慢慢往下淌,冰凉冰凉的。二十四岁,第一天参加工作,开始真正迈向社会的姑娘心中想:真的、假的、美的、丑的、善的、恶的、正义的、卑鄙的、令人委屈的、使人刚强的,一切一切的事情,都展现在我面前吧,都教我体验吧!生活,生活,我才不怕你!……
人间烟火(六)
从对我们的社会有用的女人,“蜕化”到一个仅只对丈夫对家庭有用的女人,是一种可悲的结果。但这“蜕化”的过程对某些女人来说,往往是一个舒舒服服的过程,甚至是一个愈来愈舒服的过程。因而,也就往往是一个心甘情愿的过程,一个带有极大诱惑性的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