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老的北平城,显得多么肃穆宁静。公寓的房后,有两棵槐树,树上的蝉叫个不停。刚刚到了中秋节,卖兔儿饼的已经上了市。人们显得那么悠然自得。
气候有冷暖,眉眼看高低。这两天,文丰公寓老板张海山的脸蛋儿,如同霜打的葫芦,鼻子不像鼻子,眼睛不像眼睛。盯着我的后脑勺,一琢磨就是半天。我要开饭,他偏出屋。我要打水,他偏不理。好像欠了他多少钱,冤头冤脑的。我的心里有些怀疑,闷闷不乐地去了北平图书馆。
说也奇怪,今天阅览室里的人为什么这样多?人们争着抢阅今天的报纸,又保持沉默,显得格外紧张。我走到报架跟前,看见《北平晨报》的头条新闻,用特号铅字刊出惊人的消息:“昨夜,日军炮击北大营,占领沈阳!”
在报纸的文艺副刊上,还发表了诗人罗慕华写的日军占领沈阳的杂文。
我惊呆了!
九一八事变的发生,真是平地一声雷,举世震惊。两天以后,从辽宁总站开来了106次列车,从前门车站下来了一批难民。我的朋友叶幼泉也随着难民九死一生地逃出来,亲身经历了这场苦难。他对我讲起“九一八”那天晚上的情况,真是惊心动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