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中只有一个白衣人在灵前长跪不起,如雕塑般纹丝不动,直到听得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他依旧没有回头。
云襄在白衣人身边停下来,在灵前点上三炷香后,他轻声道:“公子节哀!”
“叔父是因我而死!”苏鸣玉凝望着灵前的长明灯喃喃自语道,“若不是我一时好胜,让你替我送给藤原秀泽那幅画,他未必会向叔父挑战。”
云襄轻轻叹了口气:“公子不必自责,这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。”
苏鸣玉对云襄的安慰充耳不闻,对着苏敬轩的灵牌喃喃道:“我已让人四下搜寻藤原秀泽的下落,只要发现他的踪迹,我就立刻去见他。叔父你放心,我会找回咱们苏家的尊严。”
云襄望着一脸决然的苏鸣玉,不由轻轻叹了口气。他知道,苏敬轩的死,使很少涉足江湖纷争的金陵苏家,以及一向与世无争的苏鸣玉,无可避免地卷入到这场赌局之中了。
杭州湾码头,这个数日前因藤原秀泽与苏敬轩的决斗而热闹非凡的海港,如今又恢复了它的宁静。在众多海上讨生活的渔民眼里,这场关系天朝尊严和荣誉的武林盛事,与他们的生计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。待武林豪杰们一离开,这里又恢复成熙熙攘攘的海港渔市。
藤原秀泽置身于这个热闹喧嚣的海港,却觉得自己异常孤独无助。虽然他已经换了一身汉服,还特意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容,但两柄与众不同的佩剑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。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中原武林公敌,所以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,不是害怕中原武士的挑战,而是不愿自己视为最高修炼的神圣决斗,沦落为别人肮脏的赌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