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轩的眉头微微动了动,带着些无奈的表情,看着晏旭。
“让你通文墨,不是让你学会胡搅蛮缠。”
陈文轩说着指了指案桌上堆放的一系列物证,再道:“全县十几万人,县衙总共才多少人?谁家在自己后院做买卖,我们没法一一全都知晓。且你也明白税赋的收取方式。”
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售卖些什么,这谁也算不清。就按平均分摊的数额来交。
比如:这个村子的户籍上登记了多少人,村长记录了村里饲养了多少禽畜等等,报上去。人头税就很清楚,其余的呢,上面就定个大概的平均数。
年底时,会把这个定好的数额通知到村长,再由村长收了统一交上来。村长收不动的,就登记上名册,衙门再派人去催收。
杜家缴纳的税赋,是够这个平均数额的。那谁还会去细分?
可不知道的时候还好,被人举告了,再一细细分出来、一一比对,问题就出来了。等于是杜家占了平均额的便宜,减少了泡菜的买卖税。
认真说起来,这笔差额,应当是杜家主动来衙门缴纳。可他们没有,那就成了偷漏税赋。
现在来说什么他们不懂,并非存心,那谁能知道了?
反正帐面上,已成事实。
晏旭闭了闭眼睛后,再次行礼,请求道:“补缴足额,包括罚银,挨板子,这些他们该受则受。晚生只想恳求大人,能不能不记罪档……杜景辰他是块读书的好材料,如此便废,实在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