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是在这儿,”伏脱冷说,“包你不会吃这个亏!我会揭破那个女骗子的面皮,叫她当场出彩。那种嘴脸我是一望而知的。”
像所有心路不宽的人一样,伏盖太太从来不能站在事情之外推究它的原因。她喜欢把自己的错处推在别人头上。受了那次损失,她认为老实的面条商是罪魁祸首;并且据她自己说,从此死了心。当她承认一切的挑引和搔首弄姿都归于无用之后,她马上猜到了原因,以为这个房客像她所说的另有所欢。事实证明她那个美丽动人的希望只是一场空梦,在这家伙身上是什么都挤不出来的,正如伯爵夫人那句一针见血的话——她倒像是个内行呢。伏盖太太此后敌视的程度,当然远过于先前友谊的程度。仇恨的原因并非为了她的爱情,而是为了希望的破灭。个人向感情的高峰攀登,可能中途休息;从怨恨的险坡往下走,就难得留步了。然而高里奥先生是她的房客,寡妇不能不捺着受伤的自尊心不让爆发,把失望以后的长吁短叹藏起来,把报复的念头闷在肚里,好似修士受了院长的气,逢到小人要发泄感情,不问是好感是恶感,总是不断地玩小手段的。那寡妇凭着女人的狡狯,想出许多暗中捉弄的方法,折磨她的仇人。她先取消公寓里添加出来的几项小节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