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到了这个阶段,活着已经变成了一种痛苦和负担,他多么不忍心她继续受苦,又多么不舍她就这样离去?可是让她这样痛苦地继续活着,究竟是爱她,还是害她?
柳原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身边,说:“爸,你去睡觉吧,你天天都不肯谁家休息,这样身体哪里吃得消,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吧。”
刘厚仁抬起头说:“你吃得消吗?”
柳原说:“没事,我年轻的时候出差,坐火车硬座成宿成宿的不能睡觉的事情多了,倒是你们年纪大了,老这样吃不消。我让舅舅也睡了。”
他用嘴角向旁边的表舅示意,他已经霸占了另外一张单人病床,呼呼睡着了。
刘厚仁摇了摇头,到角落里放下一张陪护的椅子,说:“那辛苦你了,我先眯一会儿,半夜来换你。”
柳原没说话,他在秦芳的病床旁边放下了另外一张陪护的躺椅,和衣躺下,想了一会儿,又坐起,看着床头输了三分之一的营养液,决定还是不睡了,他拿出一本哲学书,就着灰暗的灯光看了起来。
他没看多久就把书放下了,你很难在一间弥留患者的病房内看什么哲学的书,再加上表舅和刘厚仁的呼噜打的震天响,柳原有些头昏脑胀的。他看了看秦芳。这次止痛药的效果似乎不错,快三个小时了,秦芳还是没有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