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回来时,我找他谈话:“雪阿姨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,你应该给她一个名分。”父亲先是惊讶地望着我,继而僵在那。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说:“文儿,这是大人的事,你别瞎操心。”她一直在那偷听,我出来的时候,她转身想进去。她的眼有点红,像是哭过。我喊她:“我肚子饿了,能不能给我烧几个菜?”那个晚上,我耳边总是响起她无奈又失望的叹息声。
因为最近治安不好,她劝我不要走小道回来。但我还是在一处偏僻的小道上被歹徒拦住了,钱被抢走,还被打得鼻青脸肿。她心疼地给我擦红花油,然后说:“明天开始,我来接你。”
她果真在校园门外接我,我出来的时候,她挽着我的手就往前走。之后的几天,都平安无事。但有一天,我们被歹徒拦住了,居然还是上回的那些混混。她突然从包里取出一把水果刀来:“要是有种,你们就放马过来。”
对峙了一会儿,一个小混混说:“你有病啊?谁跟你玩命?”说完灰溜溜地跑了。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父亲,他躺在床上,笑得合不拢嘴。等了一会儿,他紧紧抓住我和弟弟的手说:“孩子们,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们。”那个晚上,父亲开心地给我们炒了一桌子菜,我敬他一杯酒说:“爸,以后别抽烟了。我们都大了,不再是以前那两个伤你们心的小毛孩了。”爸爸的眼里噙满了泪水,脸上却笑开了花。后来我才知道,爸爸之所以没有和她结婚,是怕我们反对,也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妈妈。我想如果母亲真的在天有灵,看到我们不开心,她也会难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