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烧到三分之二处,一白得晃眼的平头胖子挪过来。
“剃头吗?”
“剃!”老耿忙把烟掐灭,小心地塞回烟盒。
胖子低头看着小折椅瞄了瞄准儿,转身坐下,椅子被两瓣儿大屁股裹得只剩四条腿儿。
“剃光。”
“好嘞。”
老耿看了一眼胖子那沙皮狗一般满是褶子的头皮,从大永久车把上的布兜儿里拿出一把折叠的剃刀打开,伸出左手按住胖子的脑袋,食指拇指两边儿一分绷起块头皮,右手捏着剃刀就要削。
“哎哎哎!”
胖子打镜子里瞧见老耿手里的剃刀,一缩脖儿叫了起来,“师傅您没推子啊?”
老耿摇摇头:“使不惯那个。”
“手动的也没有?”胖子使劲儿扭头儿看着老耿,脖子上的皮肉都快拧成麻花儿了。
“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倒是用过一阵子,后来使不惯,就换剃刀了。”
胖子想了一下,俩胳膊支着膝盖一较劲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