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费劲儿了,他不是那样子的。 ”她低声提醒我。
我恍然大悟,“死胖子”应该是罗宾落单之后才有可能达成的样式,就像雪糕,是在落单之后才暴饮暴食。 于是,聚焦的范围进一步扩大,但凡白人出没,都会令我紧张一阵。
“不,你还是搞错了,”她叹息着,显然已经于心不忍,“罗宾是个黑人。 ”
那一瞬,我分明感到了绝望。 天啊! 我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归结为种族的偏见,只是想,天这么黑,昏暝中辨认一个黑人,难度何其大啊!
她感到了我的绝望,将脸探在我的面前,拉下围巾,补偿一般地吻了我。 我感到自己的下嘴唇被两颗啮齿动物的门牙啃噬了一会儿, 这便让我们的行为又不大像是一个接吻。 像什么呢? 嗯,像一对儿啮齿动物相互的喂食。
“我不喜欢 kiss。 ”她推开我说。
“kiss”,我盘算她是在说“接吻”还是“轻触”。 可能是后者,所以她的吻有着轻轻的、啃噬的滋味。
“炫灿。 ”她指着“那栋咖啡色的新楼”说。
此刻,对面的大楼灯火通明,确乎“炫灿”。 我在心里敲定了她所说的是这样两个汉字。 我从来没有这样去认识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,感觉世界被她用一个陌生化的新词儿,就这么迅速地崭新定义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