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愚弟刘沐百叩首泪并书二人看罢,哈哈大笑。文卿道:"这是老刘的孽弟,天下竟有这种废物,同他乃兄真是难兄难弟。不通同白字,不必讲了,怎么用起'坤安'萱帏'来了?
他令尊到处说你是个女子,他如今又把你当做娘子,岂不是件奇事?"说着,大笑不止。宝珠笑得如花枝乱颤,听得文卿话,又笑得伏在桌上,羞得抬不起头来。
停了半晌,用手帕子擦了脸,叹口气道:"不料舍弟竟作狎邪之游,闹出祸来,不是耍处。"文卿道:"顽笑原不要紧,但是刘氏昆玉,万不可以同处。况且他尊翁很不愿意你,看他那神情,常想捉你的空儿。必得小心些,不可授之以隙。令弟年轻,不知利害。"宝珠点头,深服其论,二人谈论一回,文卿辞去。
宝珠回房,将信与紫云看,紫云也笑得了不得。宝珠道:"姐姐面前,还是告诉不告诉呢?倒难住我了。"紫云道:"别说罢,大小姐知道那个乱子,就不小呢。也不能就这么不问,你背后给他书信瞧,看他怎么说。你的脾气我知道,断不敢教训兄弟,不如劝劝他罢。"宝珠道:"他同刘氏兄弟来往,总无益处。"紫云道:"笑你好糊涂东西,这封恶札到你,从此还有来往么?"宝珠笑道:"说得是,但恶札两字,切贴不移。"二人笑了一回。隔一日,李公请宝珠到家,将状词底稿与宝珠看,又告诉他如何了事的话。宝珠自然谢了又谢,说改日奉还银子。回家踌躇,还是不敢在姐姐面前题起,背后倒着实劝了几回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