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右手食指,指腹鼓着一颗巨大的水泡,她一颤一颤地在屏幕上点着,十指连心,她回复得慢,只能一个字、一个字地打:
——对
——呀
——一
——直
——在
——等
——你
——死
——呢
和阿开绝交对景云来说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,毕竟她在龙家窑的处境就和在黑煤窑打工差不多,但有些事事关尊严,她必须用愤怒来挽回颜面。
因为在景云心中,又穷又老实又好欺负的阿开是不可能给智慧无双的她使袢子的,就算有,那也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,否则传扬出去,景总裁的脸面往哪搁?
所以她只能绝交,以显得自己和他不熟,签卖身契纯粹是因为她讲究契约精神,而不是蒙在鼓里。
从那天起,景云一句话都不和阿开说,迎面碰到也是扭头就走,每天早出晚归去水碓,龙家窑也因此恢复了往昔的宁静,这让郝一百无比欣慰,然而没过两天,他就发现大师兄不对劲了。
景云安静那是普天同庆,但大师兄突然闷闷不乐,却是全民灾难,要知道他向来是笑脸迎人,从没为什么事急红过脸,也从不沮丧消极。
他这么一丧,师兄弟们也不好意思请他帮忙干活,于是乎,龙家窑的效率瞬间降低了一大半,陷入集体瘫痪。
而阿开自己也半瘫痪了,先是拉坯时走神,把瓷钵拉成圆洗,接着修坯的时候又把圆洗的边给修没了,硬生生变成一只平盘,待到刻花时还刻出个瑞蝠开光四季花卉祥云图来。